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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累。”
这话旁人说来是怨怼委屈,但经由齐瞻的口说出来,即便他语气平淡无波,也仿佛暗流涌动。
戚兰轻声喟叹:“兰从未说过劳累,大长公主与太后尊重兰所学,仅仅如此而已。”
但凡齐瞻对方术不是那样不屑嫌恶,戚兰都不会果决离去。可齐瞻的态度似乎不可改变,像是无解之局。
齐瞻目光沉凝,似是在思索,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兀自又问:“太后宫里的香,是你新制的?”
戚兰收起微未的希冀,点头道:“太后有冬咳之症,原先的香虽然算不上浓烈,但闻久了也有刺激之效,我便选了几味更温和的香料。”
齐瞻的眼眸掩在长睫下看不清眼神,揉攥绢布的手更用力:“神女有心,能为三宫九殿都配上特制的香料。”
她的关怀,特制的香料,从来都不是什么特别专与他之物,太后可得,大长公主可得,翎华也可得,便是与她索不相识之人,只要有所求,她恐怕也会答应。
戚兰不解地将目光投向他,他却转头拂袖,临风台下的内侍得了他一个眼神,赶紧上前用玉器将方才被他揉皱的绢布垫平。
内侍退下后,齐瞻伸手抖动绢布,将一叠美人图递到戚兰眼下。
戚兰蹙眉望向这些美人图,绢丝精巧,边沿有密密的团绣,看起来像是本来装裱于玉璧之上,被齐瞻随手扯下团在了一处。
戚兰抚上绢布上的褶皱,稍稍抚平,随即褶皱处又很快皱起。
“绢布作画最怕皱,陛下将绢丝从玉璧上取下,这些褶皱堆在人面上,实在有损美人的情韵。”
齐瞻瞥过绢画,冷漠瞧了片刻,又抬起视线,凝在戚兰眉间微皱。
褶皱的确有损情韵。
她又取过一旁的玉器垫在绢画上,惋惜道:“且绢丝细腻,已有褶皱,即便再垫,到底也损伤了绢丝,难以恢复如初。”垫好绢画,戚兰仰起头,蓦然对上齐瞻的目光,便是一愣。戚兰眼瞳轻颤,问及齐瞻召她的事:“陛下忙于朝政,想必不是寻兰来闲话。”
“闲话,有何不可。”齐瞻状似漫不经心道,"神女知道朕忙于朝政,可知朕忙于何事?"他这样问她,莫非是防她干涉朝政?但他主动提起,应当也不希望她敷衍不知。戚兰拿捏不准,坦然如实答道:“兰不知这些,只听人提过何丞相常常往未央宫中来见陛下。”齐瞻的面色松动了些,掀起眼皮道:“神女愿意留意未央宫的事,倒是难得。”戚兰想了想,补充道:“算不上兰刻意留意,是今早偶然听到。”
齐瞻的眼神一瞬间冷下来,长眉低压,讽笑一声:“神女手边的第一张绢画便是何宣的长孙女,神女替朕看看如何?”
戚兰听他这样一说也明白了七八分,这些美人图大约都是些贵女,送到陛下这里,想也知道,是让陛下相看,选择心仪的入宫。
既是如此,她便绝不可插手了。
"只看陛下心意,我怎可妄言。"
齐瞻紧紧盯着她的神色,谨慎克制,仿佛绝不肯越雷池半步。“朕没有耐心,神女擅长相面,替朕看过挑过。”
“相面”二字一出,戚兰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齐瞻好好的怎么会提起让她相面,他分明不信这些的。她立刻就下意识往齐瞻回心转意上想,转而又沉静下来思索。
若是放在从前,她必是欢喜万分,以为齐瞻已经对她信任到,愿意在如此大事上,让她参谋一二。但是如今,她不敢再往好处想,齐瞻先前让她念道经,就是为了羞辱她,现在又让她相面,不知存了怎样的心思。
“陛下,选国母或是选妃嫔,陛下要考量的必定有许多,相面之术只可作为辅助,兰怎能为陛下挑过。”
齐瞻绷了下颌,眼底情绪如黑墨翻涌。
国母,妃嫔,从她口中说出,万分的不入耳。
他豁然站起,冷冷俯视戚兰:“神女又要说,你不愿?”
戚兰也站起身,平视前方,目光停留在他的襟领上,冷静道:“兰并非不愿,而是不能。此事不在兰的职责之内,兰若真的相了,那才是真的越界。”
齐瞻用剑鞘挑开垫绢画的玉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朕说不越界,便不算越界。”
戚兰凝眸坚持:“凡婚配嫁娶,确有相合八字之说,但须男女先有情,再问字。陛下要我为这些姑娘相面,以此选后择妃,我实在不能。”
齐瞻听她说些嫁娶,有情,额穴跳动,长剑尖端抵在玉器边沿,冷笑道:“神女,朕只是让你相面,神女如此抗拒,像是朕要你亲身入后宫一般。”
戚兰骤然睁大双眸,眼前蓦然一白,十指在袖下收紧,肩膀不自主震颤,话也喘息断续:“陛下………怎能说出这种话。”
这样可称极冒犯的话,她从没听人说过。
临风台上冷风穿过,寒冷如锋刃划过露在外的肌肤,面上一阵刺骨的冷,又一阵朦朦微涨的热气。齐瞻持剑的手摩挲微热,动作稍有僵滞,随即一声冷哼,提剑将一叠绢画都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