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块地方躺着,“老夫自有法子活下去。倒是你们,日子一久,那个假卓一找不出解决的法子,叫你们全都病死了。老夫我混出去直接拿了你的包袱逃之夭天,还不用去劳什子营州和也坤林山,不乐哉?”
指节被程知遇攥得吱嘎作响,卓一美滋滋地盘算着,丝毫没注意到程知遇的脸已经阴沉得如天色一般。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一条淬毒的蛇在黑暗中死死盯着卓一的脖颈。陆明的呼吸绵长,程知遇将被子搭在他的肩上,瞧着他安慰睡去。卓一还在说。
尖锐的金簪擦着他的耳廓直逼卓一的眼睛,他眯着瞧不出的眼睛从未睁得如此之大,呼吸都不由得一滞,额头顿下冷汗。黑暗中的程知遇,眼神中泛着诡异的青,宛如一条看准猎物,蓄势待发的蛇。
金簪逼近,好似已经戳进了他的眼里。
“我只给你三日。“她缓缓吐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如同毒蛇吐信子,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治不好他的眼睛,我便要剜你的眼睛;治不好我们的疫病,我便要让你生不如死.…“程知遇的眸光瞬冷,宛若慈云观外的月,“我死可以,死之前,必定会拉你垫背,你大可试试。"她居高临下地勾起唇角。珊瑚红的簪子在月色中如惨红的血,这哪里是任人拿捏的小羔羊,这分明是夺人性命的玉面罗刹!
卓一颤抖地应下,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点头,生怕程知遇哪下拿不稳戳进他的眼睛。
见他抖成筛子,程知遇这才心安收回金簪,手腕轻挽将优雅地将簪子别回发间,好似方才举动只是卓一的一场噩梦。“我还是那句话,若你是真卓一,那就想办法拆穿他,解决疫病。“程知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摆,坐回陆明身边,下意识放低声音。“若你不能。那个既是真卓一,想必也能解决问题,届时,他将会代替你成为陆明的新医师,而你一一”
程知遇秀眉微挑,“既是骗子,我绝不姑息。”卓一吞咽口水,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事情发展跟他想象得一点都不一样。他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个尚还年轻、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娘子,不成想将自己也搭了进去。现在他即便是不会治,也得咬牙治了。
但他至今不能想明,自己的药方明明是对的,为何陈文忠喝完会呕吐不止?那个假卓一的药明明闻着那么奇怪,又为何会起作用?这些谜团压在他眉心,愈压愈纠结。
简易的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卓一挨个诊脉,将症状意义记录在积了厚灰的地面上,一字一句细细探查。
卓一确信,自己的药方决计没有问题。
雨水淅淅沥沥地顺着屋脊往下淌,将檐下的石块打磨光滑。晨雾侵袭,一众全副武装的侍从伴随着一位“神医”迈进慈云观,这次不只是派发干粮,还有一碗碗黑褐色的汤药。
那位“神医"与卓一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连脸上的小痣都如镜中影子般对称,可卓一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孪生兄弟”。卓一死死盯着那张脸,试图从中辨出一丝破绽,滚热的汤药很快派送到他手上,他只嗅了一下,瞳孔震颤一-这跟他的方子,分明一模一样。卓一气血翻涌,当即起身砸碎药碗,黑色的药渣溅到他的裤脚,瓷片被他一脚踢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卓一猛地上前攥住【卓一】前襟,眸中的怒火好似要喷涌而出,“为什么?!你不是真卓一吗?为何还要偷我的药方!!程知遇凝眸看向两人,将陆明护在怀里。
阿峰的佩剑横在他的脖颈,却并未逼退他的举动。“顶着别人的名号,你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平日吊儿郎当的卓一,此时眼神森然,攥着他衣襟的手剧烈颤抖。
谁料【卓一)冷笑一声,反问他,“我不是,难不成你是?”两人的目光交汇,犹如两股强劲的水流对冲,势均力敌,谁都不肯相让。卓一哽了一下,眸中眼中闪着暴怒的寒光,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