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我是卓一!我是卓一!”
“将他拿下!“阿峰的声音迅速响起,侍卫一拥而上,立即将人按在地上。卓一挣扎着,蹭了一身泥泞,涕泪横流地哭嚎,“你不许,不许玷污卓一的名号!"他眸中的愤恨凝结成冰花,“卓一乃雀生大师座下弟子,有一套雀生亲传的金针。红铜所制,颜色橙黄,每根金针上都刻了'卓一二字,刻针技法绝妙,极害眼睛,因此天下只这一套,温通经络、散寒止痛,入针时近乎无感。你既说你是卓一,你可能拿出金针?!”
【卓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为何要给你看?此乃家师所传,岂能轻易示人?”
“我呸一一"卓一骂骂咧咧地在地上挣扎,“你就是没有,你就是不敢!”阿峰冷眼看着二人斗嘴,抱着胳膊,石山此时走过来道:“峰哥,药都派下去了。”
程知遇将汤药一饮而尽,垂眸接过陆明手中的空碗,摞在一起。寒凉的四肢渐渐生出暖意,黑斑之处开始发痒,她刚想挠,却听【卓一】朗声道:“这药会使诸位的黑斑更加瘙痒难耐,皮肉会变得更加脆弱,肆意搔痒只会将血肉都挠掉,一日三碗,请诸位静待药效发挥。”百姓死灰般的面容终于生出了些颜色,一位老妇人抱着孩子,泪眼婆娑地问,“那,那还要喝多久?”
【卓一)和蔼浅笑,“老人家,您放心。不出七日,您身上的黑斑定会褪去。”
众人闻言喜极而泣,伏在地上跪拜,高呼神医。欢呼声盖过了卓一的阴狠的辱骂,他躺在污泥里,仰头含恨望向那故作仙风道骨的人,指节捏得吱嘎作响。
【卓一)垂眸,端起一碗汤药稳步向他走去,洁净的白袍轻拢,在他身边蹲下。
“疫病不治,你一人死事小,再染出去事大。你可以顶着老夫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老夫不怪你,人都有虚荣的时候。但你,不能不把百姓的命当命,医者仁心,不能为了莫须有的名号折了性命。“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够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说得光风霁月,显得眼神阴毒的卓一更加不可信。只有卓一瞧见了这人眼中无法掩饰的野心,滚烫的汤药灌入他的口鼻,呛得他拼命挣扎逃避,周围的百姓往里缩,指着卓一的样子小声指指点点。周遭声音嘈杂,这些话犹如细细密密的针扎在他的脊梁,将他扎成破布、筛子,赤条条地躺在深渊之中。
程知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伸手捂住了陆明的耳朵。【卓一)和侍卫们很快撤走,独留卓一一人躺在慈云观中央,宛若一具死尸。
“喂。“程知遇安抚地拍了拍陆明的手背,上前轻踢了一脚行尸走肉的卓一,蹙眉叫他。
卓一不理她,眼神空洞仿若什么被击碎了。程知遇无奈敛衽蹲下,眉头蹙得愈紧,声音疏冷,“怎么,这么快就被打倒了?还是说,你真的是个江湖骗子。”
卓一宛若一潭死水的眸子终于泛起波澜,他转动眼球,缓缓看向程知遇。“错了。”
他的声音艰涩,是从喉口挤出来的气声。
“什么?"程知遇怀疑自己听错了,俯下身去极力辨认他的声音。卓一的声音气若游丝,”…错了,药……错了.……“残余的汤药顺着他的唇角滑下,他一把抓住程知遇的手腕,力道收紧到颤抖,眼睛几乎快要瞪出来,“他的火候,不刘对……药方中有一味药,药劲,没煮出来…他救不了人的….卓一将她的手腕攥得极痛,程知遇却视若无睹,眼神一沉、眸光复杂地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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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陈德清。"程知遇刚刚喝完了今日的药,将药碗递到石山的手里,忙不迭地拉住了他。
石山唉声叹气,“姑奶奶,您饶了我罢。"石山以为还是真假卓一的事,他自然不想帮忙。再者,他先前被程知遇证骗过一次,此时哪还能有耐心听她说话谁料程知遇看着娇小,力气却大,任由石山怎么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