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在平时,沈谨不待她主动开口,便会主动俯身背她。
可今日两人暗中憋着股劲,姜嫄抿唇不语,沈谨也佯作浑然不觉。
等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姜嫄已经是气喘吁吁,发间簪着的金翅蝶步摇微微颤动。
她猛然甩开了沈谨牵她的手,扶着青石缓了口气,转过身狠狠剜了眼沈谨,随后头也不回地往沈玠住处走去。
沈谨垂眸看着虎口处的泛红掐痕,不自觉摩挲了下手指上的玉扳指,抬步碾碎了石缝里刚冒头的紫花地丁,跟上了走在前头的姜嫄。
还未叩门,守门的小童就已开了门,唇红齿白的,对着两人作了个揖,“两位殿下可是来了,则衡道长等二位许久了。”
沈玠不许旁人唤他太上皇,只让人叫他道家名讳则衡道长。
“行,带我去见他。”
姜嫄已然忘了来前对沈玠的惧意,满心想着去沈玠前狠狠告沈谨一状。
小童领着姜嫄又是左弯右拐,最后到了一处开阔是山田,种着各色作物。四周桃花始盛开,随着山风掠过,簇簇落了满地。
远远的只看到个身姿如松,肩宽背阔的男人,头上戴着个斗笠,穿着道袍,广袖卷至肘间,正提着锄头垦地。
姜嫄走过田地间的青石板路,欣赏了会沈玠小臂肌肉随着翻土动作绷出的流畅线条,以及道袍下裹着的宽肩窄臀,才又收回目光。
她不急不缓出声,“父皇怎么又多了种地的爱好。”
沈玠闻言直起身,青竹斗笠微倾,漏下的碎金勾勒出凌厉的下颌线,“小没良心的,你可终于肯来看为父了。”
他随即摘下了斗笠,抬眼时凤眸流转,剑眉斜飞入鬓,骨相优越,气度斐然,隐隐有着逼人的压迫感。
可看着姜嫄时却有意收敛着,不大正经地调笑她,“小嫄儿许久未来瞧我这野道士,我一把年纪,若是不勤劳些做活,只怕更得被一对儿女嫌弃。”
姜嫄觑着沈玠待她如常,心底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松了。
也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死了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