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朔盯着看了一瞬,犹豫着,红着脸把手伸过去,小心拾起紫玉丸,重新塞进她嘴里,又给她喂了一口水,她有了一点反应,呛得咳了一下,把水和紫玉丸都吐了出来,胸前濡湿一片。
魏朔再次从她身上拾起紫玉丸,准备继续给她喂药,可就在此刻,他想起了儿时。
那一年,生了他后一直未孕的娘突然有了身孕,后来侍女们都说娘要给他添个弟弟,可谁曾想还不到一个月,弟弟就离开了娘胎。娘伤心过度,身体无比虚弱,婢女喂药不进,他爹就用嘴亲自给娘喂药。
荒唐!他怎么可能亲口给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喂药!赶紧斩断了这个念想,他掏出随身的金错短刀,用刀柄把药捣碎了,放在手心,倒上一些水溶解,再用手堵住她的嘴喂给她。
怕她呛着,他把她扶起来,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手紧紧堵住她的嘴。
这一次,她终于咽了下去。
他翻开手掌,沾的也不知道是没喂进去的水还是进了她口里又出来的水。
“公子。”越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接到淮左郡王的消息时,越茗一刻不敢怠慢,不料赶来竟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那女子上半身倚在公子左胸前,公子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捂着她的嘴巴。虽然两人衣裳齐整,但一眼看去,孤男寡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氛围。
但真正让越茗难以置信的是,公子何等身份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给她喂药,她是什么身份啊。
“你来吧。”魏朔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说了这句,捂住她嘴巴的手拿开,悄悄握成了拳头。
“是。”越茗走过去,从他怀里接过姬昙音。
“姬府的人很快就来了。记住,她的伤口是你给清洗的,药是你上的。你家中行医,上山采药遇见了她。给她上完药后,遇见的我。”魏朔说话时,背过身去,虚握成拳的手收进袖中。
“明白。”
观音山以西,姬淙和桓渊两路人马会合。
“见着我堂妹了吗?”
桓渊摇头,他此刻的心里哪里还顾得上找姬昙音。
上观音山前,他劝公子不要急着上山,万一刺客不长眼……还是等姬仝仁和薛让派人上山一起寻找。公子却叫他放心,说不会遇见刺客,就算遇见,刺客的目的也不是他们。公子的判断向来准确,桓渊完全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上观音山后,公子说他们三个分三路寻找,若一个时辰后找不到,就在这里会合。谁知,当他和姬淙这第二次会合时,依然不见公子的身影。
公子,丢了。
此时的桓渊肠子都悔青了。公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和他全家都要以死谢罪了,桓渊因此比姬淙还要焦急:“这山里,咱们还有哪个地方没找过吗?”
“没找的地方多了去了。”姬淙累得气喘吁吁,“咱们人少,搜到天亮也不可能把这山搜一遍。这杜霁临不是去给我爹传信吗?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人影,也不见我爹和大都督府的人。”
呵。杜麒泽办事桓渊向来看不上,本就没指望他一起来找公子。他问:“春兰呢。把春兰抓过来再好生回忆回忆。姬小姐究竟是在哪里遇刺的,春兰又是在哪里碰见那个越凌的。”
姬淙摆摆手:“小丫头愧疚自责,方才已经哭晕了。我叫促织把她先带去了山寺里歇息。”
桓渊无奈叹息,调转马头,姬淙紧紧驱马跟上,两人重新踏进山林。
姬淙对观音山更熟悉一些,提议去山的东面找一找,方才他们主要找的是西北南三面。因为春兰说越凌告诉她小姐是在西面遇刺的。
淌过一条小溪时,马也累了渴了,溪中徘徊着喝水。月光照耀下,溪水泛着粼粼的碎银波光。两人哪里有心思欣赏美景,急着驱马上岸继续找人。
溪岸边生长着丰美的水草,两匹马上了岸又贪恋地啃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