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凭借后世文豪那无双才情,将眼前南芥姑娘的思绪撩拨到纷乱如麻的姬旦,却转过身去背靠凭栏好不潇洒。
手捧托盘前来献酒的侍女,在近距离看到姬旦那副格外出彩的皮囊,眼眸当中洋溢着崇拜与仰慕的她,在这一刻竟呆立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
随手接过酒杯,啜饮一口青铜蝠纹爵杯当中五光十色的清冽酒水,一甩广袖擦去嘴角酒渍,侍女这才如梦初醒,举起托盘遮住自己娇羞的容颜落荒而逃。
举着酒杯的姬旦浮想翩翩。
值此良辰美景,你我故人相见,不若秉烛夜谈到天明?
若是能再传出一段才子佳人私定终身的美谈锦上添花,那是最好不过······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又变成了那个誓死追随理想主义的斗士,在经受现实的重重打击与磨练之后,他孤单的背影越发落寞深邃,可他跳动的心脏却越发滚烫有力。
众人喃喃低语,都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产生了好奇之心。
到底一个人要走过多少漆黑的夜路,要一个人熬过多少难免的夜晚。
他的灵魂才会如此饱经风霜,却又不失温度?
可就在此时,一道中气十足当中又带有些许倨傲意味的声音,在整座风满楼中响起,将众人的疑惑打消,也将姬旦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是谁?胆敢在本官面前哗众取宠,如此聒噪?”
姬旦放下手中装叉用的酒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
这不正是先前在雅间之外窸窣低语的二人吗?
只见这清炖竹笋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前来,一招先发制人,为之后的刻意刁难定下调子。
随后便是那四喜丸子双手背在身后,两条粗壮的小短腿迈着六亲不认的外八字,紧随其后替其撑腰。
一队凶神恶煞的私人卫兵尾随二人身后,摩拳擦掌目露不善,负责善后收尾。
姬旦初来乍到自是不认得这二人,可这风满楼中的宾客大多是朝歌本地人士,哪能不知道声名在外的这两位下大夫?
果不其然,只见这二人一露面。
楼上雅间包厢悄悄关闭窗户合拢门房,楼下看台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见先前还叽叽喳喳聒噪不已如是鸭群的宾客,再见到自己之后,如是被一把掐住脖子噤若寒蝉的四喜丸子,那黄豆大小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一丝志得意满之色,随后又消失不见,转而是那隐藏在看似秉公办事铁面无私之下的寒芒。
四喜丸子推开身前毫无眼力见,挡住自己粉墨登台的清炖竹笋,仰起头看了看眼前姬旦,又往后退出两步,待二人视线基本平齐,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就是你小子,在这里聚众闹事?”
此言一出,原本被攥在手中噤若寒蝉的鸭子拍动翅膀开始挣扎。
四喜丸子环视周围窃窃私语骚动不断的人群,发出一道不容置疑反抗的鼻音:“嗯?”
鸭子放弃抵抗,人群恢复安静。
四喜丸子又看向今晚需要着重照顾的目标冷笑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满座宾朋见此二人今晚来者不善,其中不乏谨小慎微心思灵敏之人,生怕这祸事殃及己身悄然离去。
好似一尾游鱼穿梭于楼下宾客之中的妩媚妇人叹了口气。
眼前这位常客,先前沉醉在南芥翩然舞姿当中难以自拔,以至于忽略了从旁斟酒的自己。
现在又见到此二人来者不善,无论自己如何殷切挽留,也要执意起身离席溜之大吉。
妇人手捧造型精美独具匠心的青铜鸷鸟匏壶,抬头看向楼上的清炖竹笋与这四喜丸子,心中嗔怪自己一句:“怎么就把他们二人给忘了?”
先说这清炖竹笋,乃是朝中下大夫费仲,而这四喜丸子自然就是下大夫尤浑。
坊间曾有传闻称,这费仲尤浑与北伯侯崇侯虎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崇侯虎为长兄,尤浑次之,费仲最小。
寻常人等难入朝堂,更难辨别此等风闻真假与否。
费仲尤浑同在朝歌为官,前者全然不顾与后者的悬殊年龄之别,平日里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最喜鱼肉百姓。
若是被他们盯上,家境殷实者权当花钱消灾,若是那贫苦之人落到他们手中,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北恒幽州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贪得无厌语欲壑难填的北伯侯崇侯虎,有一诨号:大扒皮。
而这阴险毒辣善于出谋划策背后捅刀的尤浑,坊间戏称:中吸髓。
费仲虽是头脑简单,老被尤浑当枪使,做的都是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脏活累活,但沾了前两位的光,故人送绰号:小狗腿。
一众看客心中了然,今日费仲尤浑现身风满楼,目标直指方才那出尽风头的姬旦,怕是来者不善很难善了。
而妇人心中更加知晓其中要害关系,要是今晚姬旦,在已经得到密报的自己眼皮子底下伤了半根毫毛,怕是把自己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