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胡鸾飞一下子与对面两人拉开距离,通红的眼眶愈发幽怨。
寒冷的冬日,寂静的醉花楼里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冷风匆匆而过,似乎勾起了曾经在一起时的回忆。在那扇敞开的窗户下,仿佛还能看见他随意坐在那儿看她收集来的目录菜单。
那几株梅花还未凋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个曾经陪伴她度过无数美好时光的人却远在天边独自承受战场的残忍。
她,作为他的妻子,却不能在他左右。她的心猛地一跳,却又彻底凝固住。
江武与她的眼神交汇,看到了她眼中悲痛的泪光,这泪光仿佛是一把刺刀,让他的心颤抖了一下,没有胆子正视她。
“娘娘,我说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胡鸾飞扬着信问他,“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转交给我的?”
江武皱眉想了下,忽然打量起乐瑶。
在这个时候,乐瑶也知道不适合开玩笑,也仅仅小心翼翼地交叉双手抓住手臂,警惕的抵着江武打量的眼神。
“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
江武这话说得很笃定,若非乐瑶日夜和胡鸾飞在一起,恐怕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她送完信后往哪里走。”胡鸾飞继续问。
江武垂下头,略有些愧疚,“没注意,当时我在厨房忙活,她留了封信说是给您的。我以为是您认识的人,就没追出去…”
冷风吹过,胡鸾飞感到一丝凄凉。她再仔细看着信上的字句,琢磨着所阐述事件的真假。
这时,江时也从北裘皇宫全身而退,顶着个黑眼圈踏进醉花楼大门。
正寻思想着要找胡鸾飞要点好处,一见胡鸾飞双眸通红,哭得不能抑制的模样,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无比。
“娘娘怎么了?”他才一出声,胡鸾飞就像找到依靠一般,埋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江时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绪万千,想遍各种王妃被虐待的可能,愣是想不到她会因为一封信而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也恰恰因为这封信,他选择站在胡鸾飞这一边,笃定王爷已经出事。
斟酌字句的同时,江时一一分析。他想起王爷所在的蛮夷之地,翻过一个山头便到了南岐国的边境。
江武之前不曾与百莲村交战过,自然不知道百莲村与南岐国勾结,利用象谷制作迷幻药来使他人上瘾。
信上所说的“醉生梦死”以及“击杀叛徒”这几个字眼来看,军营中有内鬼与南岐勾结。
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怀疑态度,江时安慰胡鸾飞:“别怕,不管前面是什么刀山火海,只要你想,我会不顾一切也要带你闯过去。”
“江时!”江武喝斥他,“王爷离开时说过什么,你忘记了吗?”
“我没忘。”江时很冷静,单手覆在胡鸾飞的肩头上,垂着眼睑,隐去些许不该有的情意。
“那你为何…”
“我不想看娘娘这般痛苦。”
“违抗命令是死罪!”
“看娘娘这样子,我生不如死!”
江武看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你糊涂啊!”
江时没再回话,只是轻轻地安慰比他矮一个头的胡鸾飞,“咱回去收拾好东西,明日启程。”
江武不允许自己看管长大的弟弟有着僭越的想法,更不想他因违抗命令而丢命。在他要走时,拉住了他,“听哥一句劝,别带王妃去。”
江时做下的决定,没有人能劝说得了。江武只好把希望放在胡鸾飞身上,可她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的能让人为她改变想法,简直无懈可击。
那一滴眼泪落下,江武也动了恻隐之心,突然有些明白江时为什么会对她上心。
“醉花楼的生意你来打理,去王爷那儿有江时陪我就可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比起这个,江武怕的是江时有事。他很担忧的朝江时望去,希望江时能够改变想法。
可江时性子犟,撇开头不去看江武,“我心意已决。”
江武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把局势发展得没有扭转的境地。他现下不敢轻举妄动,求助般看向乐瑶。
收到求助信号的乐瑶,咬着唇思考半晌,指出其中令人费解之处,“从这儿前往国都最快的路程也需要三天。皇上离开时,坐的是马车,浩浩荡荡一群人可不能说跑就跑。”
乐瑶掐指一算,“今天是第四天,按理来说皇上和王爷应该还在路上。”
俗话说得好,越在乎一个人就越容易出岔子,也就不把大局放心上。
胡鸾飞顷刻离神后,敛回思绪,轻轻地抬起头和江时对视,“你认为呢?”
江时低眸,很真诚地说:“乐瑶说得对。”
这下轮到江武懵了,“你不是一直站在娘娘那边的吗?”
江时紧了紧手,又默默地松开,“我与娘娘的想法一致,王爷有难,绝不会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