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戚司辽刚想去洗漱,胡鸾飞就忙着拉住他带往厨房,“我新得了几样宝贝,你铁定喜欢。”
走进厨房掀开黑布,展露几颗降雨的炮弹。
戚司辽并未见过这等新奇玩意,微皱着眉头左摸摸右摸摸。他盯着胡鸾飞的脸,面上全都是疑惑。
胡鸾飞直言:“如果干旱地区具备降雨条件,这玩意打到天上去,不过多久就会下雨。”
戚司辽俨然不信,“如果干旱地区具备降雨条件,那又岂会干旱。”
胡鸾飞看了他一眼,指着窗外蓝天上的白云,“云风吹就走,我们只要把那朵会降雨的云截胡,那就方便许多。”
戚司辽低低的笑出声:“天方夜谭,你知道天有多高云有多厚,这玩意你告诉我怎么打到天上去。”
胡鸾飞也是第一次使用这新奇玩意,幸好有说明书。
戚司辽便坐在凳子上,右手撑着饭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说明书静静地审阅着。
那姿态,看上去格外的认真。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戚司辽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胡鸾飞眼里的试探。
一对视,他站起身,向她走来。
那脚步声犹如落在胡鸾飞的心头,一步步,越靠近越让她觉得紧张。
她往后退了一步,戚司辽抓住她的手,扬起说明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边写的…”
他看不懂,尽管有示例图,他也弄不明操作方法。
被戚司辽锁住目光,胡鸾飞没法,接过说明书稍稍挨近他,指着上边的字,用大乾的方言一字一句念给他听。
他略显无措,似孩子般探讨知识。
“明白了吗?”她问。
戚司辽沉默,好半晌才摇摇头,“本王知识浅薄,实在难以理解。”
“不理解没有关系,我们实地实验,到那时你认真看着,记住我的操作。”
戚司辽纠结好一会儿,“此去路途遥远,孩子还小,离不开母妃。若把孩子带上的话,天气炎热又不大合适…”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胡鸾飞“咻”的一下把降雨炮弹收入空间。
这么清楚的提示,戚司辽怎么会不懂。
他展眉勾唇,“你果然厉害。”
气氛逐渐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她扬起脑袋,他低下头颅,两人就这么抵着对方的额头。戚司辽眼里几乎被胡鸾飞迷茫的样子占据,他沉声道:“那次是本王对不住你,不该留你一人坐月子。”
胡鸾飞有些心疼地眨了眨眼,“我只会责怪自己不懂你。王爷,你完全可以和我坦白一切,也完全可以相信我。”
对视的短短瞬间,胡鸾飞清晰地看见戚司辽眼中的自责随之加深,她刚才说的话,意思是叫他不要愧疚啊…
可他眼底的愧疚如山崩海裂,就连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抚他。
戚司辽,曾经杀伐果断的战王,而今却似突然备受疼爱的小奶狗,渐渐地垂下头,将脑袋埋进她的胸膛里边…
胡鸾飞只好像安抚小狗一样安抚着他。
他蹭了蹭,嗅了嗅,猛地抬起头——砰!
他的后脑勺重重磕碰到她的下巴,这家伙突然的举动让她毫无防备,害她差点咬到舌头。
胡鸾飞捂着下巴,气鼓鼓地扇了他一巴掌,“戚司辽你要死啊!”
戚司辽的脸上只余懵懵的表情,似被胡鸾飞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到,连还嘴的机会都错过了。
胡鸾飞边抽着嘶嘶凉气边往偏房走去,偏房里还有几块冰冻过的西瓜,在戚司辽进来之前,她已经推到桌边,等戚司辽进到偏房准备训斥她一番时,见到冒着丝丝凉气的西瓜顿时哑了火。
“情况紧急,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胡鸾飞说着,示意戚司辽看孩子,她则转回主卧收拾衣物。
戚司辽静静地看着她出门的背影,目光深刻得似要将她的灵魂洞穿,却没由来地感到无比欣慰。
他转眸望了眼已经睡醒却不哭不闹的儿子,四目相对,他不知道儿子是否认得他这个胆小懦弱的父亲,只知道儿子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突然扬起嘴角,仿佛在和他打招呼一般。
他的心在这一刻软成了烂泥,不由自主地侧躺下,左手撑起脑袋,轻轻地将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稍有一刻钟过去,胡鸾飞已经收拾好东西来到偏房,戚司辽已经睡睡,不过儿子醒了,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上方的茅草屋顶。
屋顶上方有什么?
顺着孩子的目光往上,蓦地与一双眼睛对上…
“啊!”胡鸾飞下意识尖叫出声,那人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咻”的下,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胡鸾飞怕那人伤害孩子,急急忙忙跑门外去,前脚刚踏出门槛,便差点撞上一堵黑色的肉墙。
那人捞了她一把,方才将她稳住。
“是你?”胡鸾飞防备地盯着他,“戚司礼又让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