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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耘沉声道:“玩得开心么?”
程克青心头一震,面色镇定道:“还行。”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缚上程克青的脖颈,她被扼住无法逃脱,谢耘步步紧逼,就势将程克青推向墙壁,声色冷淡道:“你还是要走?”
“对,我要回山庄,有人还在等我。”程克青发觉自己挣扎不掉,索性泄了气倚在墙壁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我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完毕,难不成你要困我一辈子到死么?”
“你不要忘了,程克青,你是我的妻。”谢耘一字一句道:“你我虽未拜过天地,行周公之礼,但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妻子这一事实。”
程克青笑了一下,讥讽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便一辈子不能出谷,你不觉得可笑么?”
“鱼渊谷历代谷主与夫人协力共同掌管谷内密药,不可出谷,这是禁令。成亲之前,我多次劝你离开,你都要死心塌地留在这里,怎么成了亲你就非得走?”
谢耘抬指一勾,将程克青的下巴点起来,意味深长道:“怎么,偷了灵津玉砂丹,就想跑路了?我告诉你,休想!”
程克青别开头,据理力争,“什么叫做谷主和夫人不能出谷,我看你都是行走自如,你给我解释解释,鱼渊谷的规矩还要男女差别待啊!那咱俩换换,我来做谷主,你给我当夫人,我是不是就能随便进出了?”
此话一出,谢耘冷笑一声,彷佛一看穿程克青的把戏,“难道你走了,还会回来么?”
程克青哑然,这是她一直以来从未深究的问题。倘若真要纠缠个一二出来,自己也很难说清会不会回来。她不知如何应答,平日的伶牙俐齿此刻变成了漫长的沉默。
这份沉默彻底激怒了谢耘,他终于狠下心来,问出一直埋在心底里不可说的问题,“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有没有呢?
程克青抬眸将谢耘尽收眼底。如果非要给这段感情的红绳找到一个源头,她理不清个中错综复杂的线头,但有一点很明确。
当吴三七告诉她,需要用自己的性命救谢耘时,哪怕不是诱以灵津玉砂丹,她也义不容辞奋不顾身。
那时她的心里笃定一个念头。
你必须活着。只要你活着,只有你活着也可以。
程克青心头一软,谢耘的个子很高,幸好他现在探下身子等着程克青的回答,故而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
她踮起脚尖附在谢耘的耳边,呢喃细语道:“喜欢你,喜欢的很,喜欢到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
谢耘身子一僵,两眼发愣,半晌,不可思议道:“什么......我没听清......”
这疯子莫不是耳朵长毛了?程克青撇撇嘴,耐下性子悄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的要命啦!”
她话未说完,谢耘猛地覆上身,将程克青压在身下,用力吻上那瓣唇,撬开她的贝齿,四处乱窜寻觅着,像个蛮横的小蛇一遍又一遍冲刺着,试图钻进她的心窝里。
程克青双腿发软,幸好谢耘拎着她的双臂,她投枪缴械般敞开自己的心门,任由他肆无忌惮闯进来,温柔地掠夺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疏月挂枝头,万籁此都寂。
程克青双眼朦朦胧胧,瞳孔映衬出谢耘面容,他脸色清冷昳丽看不出什么情绪,实在想不到此刻他的一只手正紧握住自己的肩头,另只手四下游走,耳边只余下他粗喘的气息忽远忽近,伴随着荡秋千般的失重感。从高空坠落再次跌进深渊,又翱翔在青云间。
不知为何,程克青忆起小时候第一次乘船的情景,一叶孤舟时而激流勇进,时而随波逐流,前进,冲刺,退缩后被推上浪潮的顶端,随即跌下来,再次被冲上更高的浪尖。
继而一双柔软冰冷的唇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谢耘轻声低吟,想要确认,“青.....青......”
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程克青只好低声回应着:“我在。”
这一夜都不曾消停,直等着天灰蒙蒙亮起来,程克青才终于得了空挡,昏昏沉沉睡下去。
门外传来两声“笃笃”的两声敲门声音,谢耘看了眼正在沉睡的程可青,帮她掖好被角,囫囵披了外衣轻轻开了门。
无澈带着人搜罗了一夜无果,灰头土脸地来回话,不料大门仅开了一个缝隙,谢耘披散着长发将门关上,不耐烦道:“何事?”
“那个......没找着。”无澈怯懦着挤出一句。
“无妨,不用找了。”谢耘并不生气,轻飘飘落下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去。
“还有一事。”无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夫人私自使用灵津玉砂丹的事情传开了,三十六峰长老在议事厅,让您给个说法。吴长老令我提前来知会您一声,这次怕是不好息事宁人,您最好先想想对策。”
谢耘叩在门栏上的手指一滞,他轻“嗯”了声,关上了门。
他步伐轻快,朝里屋走去。酽松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