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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空旷,他一人独来独往惯了,从不知道家里有人等他是这般幸福的滋味,好似一颗饴糖在心尖尖上化开,难得可贵。
母亲、阿姐、父亲都不在了,他的身边能仅仅抓住的只有一人,此刻那人正好端端躺在床榻上沉入梦乡。谢耘的嘴角似有若无的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推门而入,正看见程克青将两只藕臂伸出被窝,谢耘叹了口气,将她的手臂轻柔地塞进被子里,一抬眼程克青一双秋水似的明眸正在滴溜溜望着他。
“我渴。”
谢耘弯身倒了杯茶递给程克青,她一饮而尽,意犹未尽,“你把茶壶给我拿来。”
“冷茶少饮。”
程克青接过茶壶牛饮般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几滴茶水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划过脖颈钻进了心口。
谢耘探出手指想要帮她擦拭余下的水渍,不料程克青如临大敌,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朝后一缩,“你饶了我吧!”
他停在半空的手指只好收回来,“我只是想......”
“想什么也不行!”程克青将茶壶塞回去,拢起四散的长发,微风拂动清爽不少,“现下什么时候了?”
“卯时。”谢耘腾出手帮她撩起耳边碎发,“要再睡会么?”
程克青饮了些凉茶,忽而脑子清明了不少,天杀的,外面留了一人还等着她救命呢!
她刚一站起身,双腿发软一个趔趄。谢耘一个眼疾手快扶住程克青,“有急事?”
程克青抿了抿嘴,试探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很爱生气么?”谢耘两指一叩朝程克青的头一弹,眼里满是戏谑之情。
“你还不爱生气?”程克青偏过头,露出脖颈之间白皙的皮肤,点点红色的吻痕,“过于生猛,差点没生吞了我。”
谢耘闻声,求饶似的低下头轻声道:“别说了。”只余下一对耳廓绯红。
“我昨日碰上一可怜人,他兄长中了啼春归无药可解,只好入谷来求药,似乎没人通传,只能私自进鱼渊谷寻摸了点解药,昨夜谷里戒备森严他出不去,我看他可怜的很,本想偷了你的令牌帮他出去救人。”
程克青叹了口气,“他的解药是从审问犯人之处寻到的剩下的微末,你要不要做一回好人,给他点些解药吧。”
谢耘敛神抓住重点,“你取令牌,是要帮他出去?”
“我这不是看他实在可怜的很,你生气啦?”程克青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端倪着谢耘。
“若叫你见死不救,袖手旁观,绝非你能干出来的事情。”谢耘心里一阵宽慰,倒是应该感谢这平白出来的可怜人,若不是为了帮他,程克青也不会返回酽松轩。
两人又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岁月静好地说着话。
谢耘拎起程克青的手腕,亮出一只明晃晃的金镯子,和自己的手上的金镯碰在一起,“这是鱼渊谷药库的钥匙。一分为二,交予谷主和夫人协管。一些在册的密药是不允许流传出谷的,但是解药不在此范畴内。”
程克青举起手腕端详了一番,大吃一惊,“这竟是一对钥匙?”
她那时离谷,走得匆忙竟忘了手上的这一镯子,“天啊,我居然带着这镯子招摇过市出了鱼渊谷!这么宝贝的东西,可别交给我保管了!”
程克青作势要取下手中的金镯,却被谢耘一把捏住,“你是谷主夫人,便有掌管药库的职责。”
说着谢耘起身取出一红色的瓷瓶,“这是解药,那人在何处?”
“他可能挂树上,或者遁在地下吧。”程克青接过瓷瓶,央求似道:“他不是谷主夫人,可以让他出谷吧?”
“我安排下去便是。”
“好,他应该就在酽松轩不远处等着,我去去就回。”程克青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立在谢耘面前,捧起他的下巴,轻啄一口,言简意赅总结道:“你可真是个好人!”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掠过,谢耘心神一动,拦住程克青的腰正欲索取,程克青猛地一退挣脱开来,逃也似地离去。
晨曦洒轩窗,光映屋中堂,直照得人心也跟着亮堂了不少。
谢耘靠在床侧,轻轻笑了一下,叹息道:“真是个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