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的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雾添花cdij.cn),接着再看更方便。
要论什么是学院教给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不甘心”,迪欧娜遇到每件不可理喻的事情都得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过这种生活,别人都不这样,凭什么她要待在底层,别人都可以往上爬,凭什么她要被卖掉,别人都不会遭遇这种事。
正是在这种不断地和“别人”比较中,她逐步明确了自己需要什么。
熟知【依恋】效果的她装得比谁都像,丈夫也心疼昂贵的魔药,见她还老老实实就减小了剂量,魔药效果逐渐消退,恢复自主行动的那一晚,她逃回了学院。
学号徽章、魔法杖、课本甚至存折全在母家,可她不敢回去拿,身上只有睡衣和外套,奔波了两夜一天,求人要饭,才见到学院小灰屋的老人,他给的一杯热可可让她眼泪止都止不住。
在家吃了那么多年的饭,似乎也不如手心里的温暖分量重。
呵,真不孝啊迪欧娜。
————
“娜娜,你最近的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栗莲用手背试了试迪欧娜的额头,怪问,“没发烧啊。”
“别碰我了……脏死了……”她怏怏地推开她的手,“烦得要死,作业没做完,任务也没来得及交,饭都快吃不上了,没一件好事,你别理我了……”
“哪有脏,”栗莲夸张地伸出手,“我最近没碰蓝环珊瑚,一点都不腥——”
之前制作魔药需要这种珊瑚,但处理过后味道一直粘在身上,好几天都洗不掉,每次去食堂吃饭,方圆五米内没人愿意靠近,俩人面对面,吃一口恶心一口。
“我脏我脏——”迪欧娜举起手,“真的你别烦我了,你看你什么都做完了,什么都有了,还有闲工夫在这儿给我添堵。”
“说的什么话呢,真难听,”栗莲不悦,“自己吃饭去吧,别到时候又来找我一起!”
说完她就走了,没必要包容这些小脾气,该吵就吵,吵完该谁道歉就道歉,谁也不惯着谁就是她们能一直做朋友的原因。
实际上迪欧娜在她转身的时候就后悔了,自己心情不好,没道理要别人来承担她的负面情绪,栗莲又没有错,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错呢……
她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想打断,想反驳,不管有没有道理,都得让对方一句话都说不上。
她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突然,喉咙里一股恶心涌上来,迪欧娜捂着嘴冲到洗手池,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直到把胃中空空,都开始痉挛。
她看着水池里的东西,边抹眼泪边想,浪费啊,不吃饭下午怎么有体力做魔药,再吃一顿又得花钱,10铜子她都拿不出。
一开始她向学院申请延期一年交学费,是栗莲陪她天天光顾骑剑学院食堂吃“贫民餐”,还完学费攒了点钱后,她们就再也没来过,最近她又开始拉着她过来。
栗莲觉得奇怪,还问过她是不是缺钱了,自己可以借给她。
可迪欧娜没要,问谁借都不能问她借,绝对不行。
最后她买了一个面包凑合,吃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生理期……似乎有段时间……
她弯腰在路边,不要命地呕吐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这团东西排出体外。
原本她和栗莲计划毕业后去莫尔勒以北的雪域看看,她在兰蒂斯城长大,从未见过雪,为了这趟旅程,她攒了足够的费用,而现在,她甚至连堕胎钱都没有。
她曾听说有家黑医院可以免费堕胎,当时没在意,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去,真讽刺,应该没有女人会去那样的地方堕掉和“丈夫”的孩子吧。
迪欧娜裹着厚重的头巾,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要是同学们知道她来这里,会怎么在背后耻笑她非议她,她的生活已经成了一摊烂泥,可还要继续。
“你,你好,我想,堕胎……”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可我……没,没有……”
“没钱是吧,”医生了然地接过她的话,“签字吧,写‘纳希苏思’就好,会拼吗?”
迪欧娜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不确定是不是同名,她犹豫着写下“Narcissus”,她所认识的那个人的名字比常见的“Narcisus”多了一笔,便不常见了。
医生拿过单子,见她没写错,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来这里的女人基本不识字,别说能想到区分“s”和“ss”,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一定会写。
医生:“躺下吧,等会儿会有人来帮你处理,堕胎我们不收你钱,不过后续的问题就不负责了,要是回去后感染啊溃烂啊,自己想办法。”
听见这些话,迪欧娜抖得更厉害了,用头巾把自己的脸紧紧缠住,可生理上的窒息盖不过心理上的窒息,她本来很健康的,本来本来本来!
这种想法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来气,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不不不她还有双手,她会制作魔药,以后再也不碰【依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