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一年, 立夏,清晨。
今年的天气热得特别快,才刚立夏,全国各地已经热起来。
大清南方, 连续几日高温后, 头顶的日头晒不干蒸发的水蒸气, 一直驻扎在船上的海军官兵就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煎熬着。天刚亮,海面上的晨风吹拂过身体, 也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鄂尔泰抬头看了眼乌沉沉的天色,前方海天相接处, 阴沉得分不清边界, 海底暗流涌动,涌到海面上只掀起一丝微澜。
“探子还没回来?”
“禀将军, 还未有消息传回。”
自接到军情急报后,大清海军在马六甲海峡西北部海域等待了七八日了,预想中的敌人还未到,鄂尔泰焦躁地骂了句脏话, 不耐烦地扯了下衣领。
半个时辰后,天色愈加阴沉, 大朵大朵的乌云压在人头顶,压的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禀将军,快船回来了。”
鄂尔泰顿时冲到甲板边缘:“快说, 可探到什么消息了?”
“禀将军,我们看到挂着奥斯曼帝国王旗的海船朝咱们这边过来。”
鄂尔泰冷呵:“真敢来呀,敢来就别回去了, 都给爷填海喂鱼。”
“备战!”
“是!”
半刻钟后, 一艘小船划到马六甲海峡口子上:“别开炮, 我们是林氏商行的人。”
叶氏商行的大管事刘山也在海军船上,他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林氏商行的二管事张且。”
“把人放进来。”
对着海峡口的火炮手放下炮弹,林氏商行的小船慢慢划进马六甲海峡。
看到熟悉的大清海军大船,张且松了口气,上船后见到刘山这个老熟人,他苦笑了声:“咱们去欧洲的八十多艘商船路过奥斯曼帝国的时候,全部被扣押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
“他们叫咱们回来传话,所以把咱们带上了,其他人还押在奥斯曼帝国港口。”
“他们要如何?”鄂尔泰冷声问道。
“他们要叶家坡。只要咱们大清答应把叶家坡割让给奥斯曼帝国,他们就把咱们的商船送回来。以后两国交好,叶家坡在他们管控下,生意照做。”
“呵呵,去他娘的生意照做!”
“奥斯曼占着叶家坡,等于掐住了大清通往欧洲的咽喉,咱们只要从叶家坡过,都得给他们交好处。”
张且怎么会不明白,他回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
副将冷静道:“将军,咱们不能让出马六甲海峡,也不能让出叶家坡。否则,咱们大清以后就被封在这儿了,南海安全再也难保证。”
鄂尔泰问张且:“只有这句话?他们和沙俄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他们只说他们要叶家坡,若是咱们不给,他们就自己打。”
主船上的将军、副将们都冷笑起来:“那就打吧,咱们沙俄的海军都不怕,难道还怕他奥斯曼!”
张且谨慎道:“他们的船多,一百多艘战舰。”
菁华船厂这一年多一直在加大生产,如今海军有一百四十多艘战舰,五十艘战舰在欧洲,另外六十艘战舰在东海和海参崴,防的是倭寇和沙俄。
叶家坡这儿,如今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十艘战舰。
鄂尔泰大吼一声:“兄弟们都听到了,奥斯曼船多,咱们火炮多,到底是他们的船先被打沉,还是咱们的火炮先打完,就看兄弟们的了!”
“将军放心!”
“绝不让一艘敌船通过马六甲海峡!”
奥斯曼帝国等着大清海军的回话,大清海军的回应就是架好大炮,等着他们过去。
马六甲海峡北部湾的入口处,就像一个张开的大口,黑洞洞的炮筒就像狰狞的牙齿,能撕碎任何妄图强闯海峡的敌人。
天空中轰隆隆一声巨响,暴雨倾盆,奥斯曼帝国的军舰冲破雨雾,一声炮响敲响了大清的国门。
大清海军无数火炮迎面扑上去,还击敌军的挑衅。
奥斯曼海军好似知道大清太平炮的射程,他们一直引诱大清海军攻击,游离在太平炮最远攻击范围的边缘,叫大清的火炮落空。
“娘的,咱们冲了!”
一艘大清的战舰冲出了马六甲海峡,以这艘战舰为尖子,七八艘战舰渐次跟上,分列两边,自动形成箭头杀出去。
叶家坡的商船被征调,刘山带着叶氏商行的管事开着商船给战舰送补给,利索地穿梭在战舰和枪林弹雨中。
正当奥斯曼海军以为他们诱敌之计成功时,北方缅甸方向杀出一支大清海军,跟马六甲海峡方向的大清海军形成犄角之势,打得奥斯曼海军节节败退。
奥斯曼海军船多势众,短暂乱了阵脚后,很快调整好队形,大清两个方向的海军迅速打完船上的炮弹后,立刻退回马六甲海峡保存己方力量。
奥斯曼海军跟大清海军,在马六甲海峡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