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尖微红,却又像是被烟花缛彩点染过的,怪哉,
被少女那双美丽的秋水眸不解地瞧着,王羡胸腔中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长这么大,心还没跳得这么快过
不仅心跳得快,脸上也发烫。王羡心里纳闷,那天拼酒时还不觉得如何,怎么今日被眼前这女郎一瞧,心跳得这么快?难道是百合花量的
干羡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成了亲,他的妻子比他大几岁,那个时候他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成天只晓得跟在妻子的屁股后面一迭声地唤她“阿姊”。阿姊病逝之后,他也未曾再娶过妻。男女情爱,王羡一直看得很冷淡。
想给他做媒的人不少,但直到如今,他家中也仅仅只有一妾。那还是曾经大将军赠予他的,他不要,大将军便要杀她。王羡无奈,只能收了下来
他不是视生命如草芥的人,那伎妾善弹琴,王羡喜欢乐律,就这样养着也没什么问题。
今岁一过,王羡今年已经三十四了,他生来性子就淡泊,不愿意入朝为官,不愿意多费心思量,对于情-欲更不挂念在心。他和女孩子接触得很少
若是寻常女儿,这个时候自然是会避开视线的,哪有这般坦然回望,直勾勾盯着的。
年轻人果然都是初生牛犊,横冲直撞的,王羡浑身发毛,微微偏头问,“娘子觉得这敬爱寺的烟花如何?慕朝游迎上王羡的目光,坦诚地说:“十分动人。
她乌黑的眼里倒映着璀璨的星河,神情多了几分诚挚的认真,“多谢郎君今日带我来此。
王羡被她一看,耳朵竟又红了一分,抱着百合花垂下了乌浓的眼睫。那含羞带怯的姿态似乎比百合还要郁美几分,空气中的百合芬芳好像也更加浓郁了。慕朝游愣了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羡抱着百合,微微垂眸时的姿态竟然让她想到了王道容
二人的皮肤都很白,鼻梁挺直,侧脸轮廓如山峦峰聚,斧凿分明,单薄的双眼皮与乌浓的眼睫却像花瓣,清峻又纤细,给人以温驯冷淡之感。....不过这二人都姓王,有血脉联系,长得像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
慕朝游想了一想,也没怎么在意,很快便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抛之脑后。
第二次见面的两个人,要说有说不完的话也不至于,只是一路走走,看看烟花,间或你来我往说几句应景的话,互相做个伴,心里也已经十分熨帖了王道容与顾妙妃相与步出了酒肆。
放眼望去,只见奏淮河内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花灯。
如银河倒倾,星斗倒翻,满川的火莲乍明乍灭
忽然,王道容脚步一顿
顾妙妃不解:“芳之?‘
干道容垂落眼睫
河里的花灯太多,随着水波都拥挤到了拐角的石阶附近,挨挨挤挤的莲灯内唯有一盏已经阴灭的栀子灯。王道容确信这是他赠给慕朝游的那一只,
慕朝游把它丢到了秦淮河里
“芳之?”没有得到回应,顾妙妃又问道
而王道容却还是像在神游天外,秀美的脸上透出点儿淡漠
他二人总角之交,顾妙妃总觉得自己和王道容其实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若非如此,他那晚也不会不顾危险与慕朝游前来搭救,可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顾妙妃常常会觉得王实根本不在平自己的死活
王道容生来冰姿雪魄。艳骨芳华,王郎之美享誉建康。但与他美狼齐名的还有他的冷淡无情
“欲得王郎顾,恨非王家妇
”黄河百丈冰,不如王郎心。
顾妙妃常常能感觉王道容淡漠地游离于世界之外,她呼唤了两三声,方才唤回王道容的神志,他微露歉疚,这才彬彬有礼地说:“容忽然忆起一事尚需处理,天色已晚,我叫车送你回去。顾妙妃一愣。她认识王道容数年,早已经非常清楚他的脾性。有要事不一定为真,但支开她一定是真的王道容说话做事向来先遮掩三分,客气三分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点了点头,也没计较到底是何事。
顾妙妃一走,王道容鬼使神差地涉水打捞起那盏栀子灯
栀子灯不是河灯,不防水,纸授的花瓣湿漉漉皱巴巴的,
王道容容色淡漠如雪,白袍散发,袍角袖口被水湿了一大截,如鬼一般静立河畔。他垂着眼,指尖一点点拂过被人弃之如敝履的花灯,河底不断变幻的灯火色,宛如潜伏在水面下的鬼怪。
这世上,奇异诡谲之物不知凡几,而人寿有尽,人力浅薄
王道容很清楚自己在做一件逆阴阳,背常伦的事,所以他用顾妙妃作为借口,暗中收集神仙血
如今神仙血是够了,可他当真能炼制出传说中的却死香吗
在最开始,他其实并未打算替慕朝游找一门亲事
她的体质太过特殊,待却死香练成之后,未免她落入有心人的掌中,其实杀了她是最理智的做法。
想到这里,王道容垂眸若有所思,指尖不知不觉间用了点力气,原本便脆弱不堪的栀子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