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招呼,不多会儿的工夫人已到了山顶
“就站在那里说话。”慕容梵的声音让他止步
他略略纳闷了一下,却也未多想,没什么正形地靠着那棵松树。许是来得及,也许是真有急事,他身上的差服未换,腰间还别着刀“流景的夫人快不行了,他岳母和两个姨妹都住进了侯府。我听流景的意思,他夫人似是想从两个姨妹中挑一个给他当填房流景是魏其侯世子林杲的字
林果与他交好,这样的私事也不避讳于他
他说完之后,一直观察着自家小舅的脸色。可惜像慕容梵这样的人,绝少会有什么情绪波动,更遑论被人看穿想法“姜家适婚的姑娘只有姜四姑娘与姜五姑娘,那姜五姑娘性子虽单纯了些,但生得实在是貌美。倘若流景一时被美色所迷,您说我该不该阻止?此话却是不尽然,姜姒貌美不假,但美她也是难得的美人。如果林杲真是图色,也未必选的就是美姒。他这话是在试探慕容梵,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对那姜五姑娘不一般。
“万事顺其自然,有缘而来,无缘而去。他若真被色所迷,那也算是死得其所。”慕容梵说得极其的轻描淡写。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沈溯心思转了转,又道:“如果真是这样,流景死得也不算冤。只是那姜五姑娘明知自己命格有异,她若是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顺水推舟给流景当填房,那岂不是故意害人?‘你才故意害人!
姜姒一恼,无意识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还重重地捏了捏。
慕容梵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一只小手抓住,那小手还在捏着自己的肉。他鲜少有什么情绪的脸上,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这缝隙虽小,但对于熟悉他的沈溯而言,却是被无限放大。
“小舅,您怎么了?
“无事。”慕容梵摆着手,制止他靠近。
此时的姜姒正羞愧着,恨不得打自己的手。她怎么就这么欠,抓人家的大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捏一捏?慕容禁会不会觉得她不知好歹,还不懂事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再动。仿佛是一瞬间那般,她像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耳朵里一片“嗡嗡”声,唯有嗅觉分外的灵敏,冷香将她包裹着,她还能感觉到香气中男子的体温,不知为何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似是要在这冷热掺杂中窒息而亡。正当她喘不上气来时,乍见天光。
被风被掀开,慕容梵那双静潭般的眼睛正看着她。她下意识起身,谁料腿脚发麻一个不稳倒在慕容梵的身上。慕容梵的身体一僵,然后动作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站得好好的
“王黎,臣女冒犯了,
“无妨。”莫容林看差她,间:“你不是想当望门客?
“我那是吓唬草容最的。
“若是你想,我不会再阻止。
这是什么意思?
姜姒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很快明白过来
慕容晟姓慕容,他之所以阻止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血亲。而林杲姓林,与他毫无关系,他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位天家佛子啊,其实是个凉薄之人吧。但若是真的凉薄,又为何替自己调养身体,之前还答应替她救姜嬗?“王爷是后悔了吗?
后悔管她,后悔答应帮她
“人各有命,万物有数,不宜过多干涉。你可知因你一人命格更改,势必会改变身边之人的命数。
”我知道。
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
她要活着,她也要爱护她的亲人都活着。
“王爷,我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尘埃而已,便是命数有变,也不会影响广泛。无关天下大事,无关国运兴衰,仅止而已。并不是仅止而已。
慕容禁看着她,望进她清澈的目光中
两世为人,虽孤煞劳苦而无怨气,这是一个难得的心性纯粹之人。诸般复杂于一身,却未能让人畏之止步,反倒任凭自己深陷其中,清醒而明白地与之纠缠。“因是我起,果由我承,无外乎如是也。
她可知.....
她身边之人,也包括他吗?
出府之时,送美姒的是许管事,
许管事像个导游,一路上不停地给她介绍王府的景致
“美姑娘,您看那块石头,像不像只鸡?我家王爷说了,石鸡啼晓岁岁安,石头也是有灵性的。您再看那棵树,像不像在朝人招手......'姜姒一-
-附和着,因目的达成而有闲心大大方方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石头有灵这样的话,确实像是慕容梵能说出来的话,但慕容梵那样平静淡漠又老成话少的人,身边怎么会有像许管事这样话多且热情的人。实在是令人费解。
许管事谈性很高,言辞风趣而富有激情,
到了近门口处,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姜姑娘,我话多了些,您莫嫌。
“许管事为人热情,招待周到,我感谢都来不及。
姜姒所言,发自肺腑。
所谓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