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杀的可能,而且,他自杀的方式也太不合常理了,一个要自杀的人,还能千里超超开着车去投湖吗?当时面对媒体舆论压力和上级领导催促,我虽然被迫结案,但还是没有放弃侦查,阿彪的那笔钱,应该在你手里吧?你是在润泉山庄拿到的吧?阿龙的死,你又在现场出现,你们的那两辆车这么相似,这难道又是这么巧合?所以我必须弄清楚,你与阿龙有没有交集,我相信总会查清楚的,后来我从周耘那里得知,阿龙来到老乡家后,你上了一次厕所,我便明白了,是你欺骗了阿龙,你并没有同他换车钥匙,阿龙开的车,还是那辆他自己动过手脚的车。后来阿虎,夏小明的死,让我终于明白,这一定是个有丰富医药学经验且能方便弄到药品的医生,而夏小明除了你以外,并没有其他信得过的医生朋友,这名医生,除了你,还有谁?”
“可是,直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刘然冷笑道。
“既然你认为我们没有找到你的证据,你何必要走到这一步?”
刘然顿了顿,道:“同你一样,我第一次接触你,便让我感觉到什么叫紧张和恐惧,你那双眼,总让我感觉是阴森森的,是一双像是X光射线的眼,能看透我的五脏六腑。你每次同我见面,你问过的话,我便几夜几宿都睡不好觉。你知道吗,夏小明也和我一样,每次在你问过他的话后,他的心情便处在极度惊恐之中,他早就想杀你了,我那一次杀他,其实是为他布局杀你而杀的他。”
米月苦笑:“你太抬举我了吧,我的眼,只会让犯罪分子害怕,即使是X光射线,也只能对有阴影的部位敏感。”
刘然点了点头:“你也不要太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一名心理医生,只是我能读懂你眼神里的东西。”
米月也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你是读懂了我眼神中没有掌握你丝毫的证据吧,所以你还会肆忌殚地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实施犯罪活动。周天浩的死,是你以冰毒让他致幻而死的吧?还有,阿彪,是你布局让他假自杀变成真自杀的吧?阿虎,是你让他偷服致心梗药致死的吧?阿龙,是你布局让他杀夏芸芸母子而杀的他吧?”
“这些,是你早就分析出来的?”
“不!我是刚刚听你说的,为夏小明布局杀我而杀他而受到启发的。”
刘然冷酷着脸,没有作声。
米月道:“刘然,我干刑警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几起连串的人命大案,我到现在还不能找到有说服力的证据,这让我不得不对你的手段称奇。对你这样的对手,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好好坐下来交流交流。你虽然杀了人,但对这些被杀的人,如果你能请一位好的律师,也不会没有活命的希望,毕竟你也救过人,你是聪明人,不会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束你的人生吧?”
刘然哈哈一笑:“米月,你看看,说得多好听,要我同你交流交流!你觉得我还能与你有平等交流的资格吗!什么叫糊里糊涂结束人生?你知道吗,阿彪临死前,他在水里拚命挣扎时,我就对他说过,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既然迟早都是一死,就不能落在警察手里去死,千万不能!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种在漫长的时间里对死亡的等待,也许半年,也许要拖一年,你知道,这种死亡的恐惧是个什么滋味吗?而你现在,你只有几分钟的恐惧,几分钟!”
“刘然!”周耘听了,惊恐地叫了一声。
刘然看了看周耘,笑对周耘道:“周耘,你听着,你哥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刘然是杀害你哥的凶手,连米月都知道,我同你好,是为了利用你,是不想让米月从你嘴里知道你哥当时约过我的事,我不敢爱你,也没有爱过你,真正死心踏地爱你的人,是冯雄,你好好同他过日子吧……”
周耘更是涕泪交流:“不!不!刘然,我不管,不管你是不是杀了我哥,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爱你,你要死,我跟你一起去死……”
刘然没有理会周耘,对米月道:“米月,我其实与你无冤无仇,我杀你,无非是为了灭口自保,我更不会拿无辜的人替我送命,我只想最后求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
米月也痛苦摇了摇头:“刘然——”。
“在我死后,不要说出我的职业: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已被我亵渎了。”
“我不想让我个人的名声,污损这个我这个崇尚的职业。”
“刘然——”
米月再想劝说,便听到了林诗诗的一声惊叫。
刘然的身子已消失不见了。
只有林诗诗弯腰对着悬崖下的撕心裂肺的叫唤:“刘然!刘然——!”
米月疯了似地冲到悬崖边,她想看看刘然的身影,哪怕是一闪而逝的身影也好呀,可是,她没有来得及看到,看到的,只有万丈深渊下阴森森的石崖和石崖中的森林。
“刘然,刘然!”米月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眼里充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这泪水是心痛还是懊悔。
米月抬头看了看天,透过泪水,她看见了太阳有一半已躲进一片云层里,有一片阴影从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