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了一只腿的老管家,急急追在大步向前走的谢銮音身后。
“小姐!不久前听说您遭遇刺杀,可叫大伙急坏了,我们想去找您却叫那人百般阻挠,连山谷都进不去。”
“您是怎么回来的,身上染了这么血可无事啊?”
谢銮音向来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好几个世界下来,在辛瑶的熏陶下也找到几分感情。
见老管家追不上她,还是慢下脚步。
“我无事,叫云深速速回京,明日我要见到她。”
沈家人见谢銮音真无事才放下心来,关心询问为她疗伤包扎后,深更半夜又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
谢銮音却是吃不下饭,草草缓了腹中饥饿,便洗漱上床休息去了,想养好精神等明日再去见辛瑶。
她是真有些累了,那么久没睡,还经历了那么多场凶险厮杀,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然而这一夜谢銮音睡得却是半点不好。
夜里一场一场噩梦做着,一会儿看见辛瑶要弃她而去,一会儿又梦见辛瑶冷眼说不爱她了。
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竟还梦见辛瑶要与谢云章成婚!
那梦做的实在太真实,太令人厌恶。
她站在旁边,好像真亲眼看见天京城十里红妆,辛瑶穿着嫁衣一脸笑意的走向谢云章,将手递到谢云章手心,于那人托付终生。
从头至尾,她纵恨死了也不能动半分,只能站在旁边眼见辛瑶嫁于旁人。
谢銮音眉头紧拧,挣扎了好久,才终于从这层层叠叠不停歇的噩梦中醒来。
那时她额头冷汗津津,屋外已经是天光大亮,到第二日晨时了。
谢銮音躺在那里缓了好久,才叫心中一切情绪平复下去,坐起身穿衣服。
屋外人听见她起床的声音,缓声敲门,得到她应允之后才进门。
谢銮音向来是厌恶别人触碰的,从不喜旁人伺候,沈家人知道她习惯,并不会叫人打扰,这会儿有人敲门,定是有事情要禀报。
果然,应声推开门进来的,是谢銮音的下属沈一。
谢銮音穿好衣服立在晨间阳光里。
“什么事?”
苍帝爱监视人,沈家却也在注意着他,关于这老头的动向沈家自然事事向谢銮音禀报。
沈一向谢銮音行了一礼。
“小将军,今晨,那位突然下了道旨意。”
“哦?”正在绑护腕的谢銮音转眸看过去,声音清清冷冷,“他又干什么了?”
那时候的谢銮音,只是随意的开口,随意的顺着沈一的话问上一句。
她没有想到,在问过这样一句之后,会得到那样的回答。
站在前方的沈一,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道赐婚的旨意,那位为二皇女和辛家的大小姐赐了婚。”
这句话入耳的瞬间,谢銮音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中尚未系好的护腕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她下意识的,不可置信的凝声又问了一句。
“谁?他为谁赐婚了?”
于是,谢銮音在沈一口中得到更确切的回答,那声音清清楚楚的冲入耳中。
“是谢云章,和辛家的大小姐辛瑶,要成婚了。”
在这天清晨。
谢銮音被噩梦折磨了整宿终于醒来的清晨,醒后庆幸一切不过是梦、不过是虚假的清晨。
她没等到辛瑶亲口说出的解释,而是先等到了辛瑶要与他人成婚的婚讯。!
本来下蛊的那一年她就该死的,却被沈家人拼了命给救回来,此后沈家想尽一切办法,将这蛊毒压制住了,直拖到今年,谢銮音体内蛊虫才苏醒爆发。
可母蛊依旧控在苍帝手里,只要苍帝捏碎这只可以号令万虫的母蛊,那谢銮音体内的蛊虫就会爆炸,危及性命。
身中子蛊的她也不能以其他方式,比如说趁苍帝不注意将人给暗杀了,她亲自动手,会遭到来自母蛊的反噬,而其他人,又没有那个本事去杀一国皇帝。
否则谢銮音何必忍到今日。
所以苍帝自信,谢銮音无法弑父,可苍帝又害怕,怕谢銮音会连命也不要的前来杀他。
因此他必须知道,娶嫂这批命究竟会不会应验。
不过谢銮音可不是能忍的性子,这么多年她怎可能没反击过。
便在五年之前,谢銮音才十三岁时,反手给苍帝下了毒,叫他体内母蛊重伤,至今未愈。
母蛊中毒之后,倘若苍帝敢捏碎体内母蛊杀她,那么那个瞬间母蛊也将毒性爆发要去苍帝半条命。
现如今情况便是。
倘若苍帝要杀谢銮音,一旦捏碎母蛊,那毒性爆发他自己也要落个半身瘫痪。
倘若谢銮音要杀苍帝,那她自己则性命堪忧。
苍帝贪想荣华富贵,怎能舍得自己瘫痪,所以一直很是犹豫,不想亲自动手杀了谢銮音。
谢銮音则是觉得,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