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些年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她一直没等到,她还要继续等下去,她绝不能死!
因此,这对一直想杀掉彼此的父女都没能成功,只能僵持。
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些往事,想到苍帝,谢銮音的心情差极了,以至于踏进沈府的时候周身气质森冷可怕,望一眼就叫人心中惴惴。
沈府,乃是黑水城沈家在天京的府邸。
黑水城沈家,则是常年镇守于边境的一支利剑,更是谢銮音母亲的本家。
然而大苍重文轻武,甚至发生过将军要为文官让路之事,沈家纵是位于边境抵抗外敌的重要防线
,于苍帝眼中依旧是未有重视。
倘若只如此也就罢了,可苍帝在沈母生下谢銮音这个将来有可能弑父的孽种之后,恨沈氏入骨,生生将沈母折磨死了。
沈家世代忠良,无数儿郎战死于沙场,却换来皇帝如此猜忌,他们沈家的女儿最后连棺椁都没有,直接一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上。
沈家怎能不寒心,沈家恨死了苍帝。
在谢銮音十岁那年,沈氏拼尽全力将她从皇宫里带了出来,送往边境黑水城。
此后多年,谢銮音身居黑水城,甚少进京。
不过大苍再重文轻武,身为第一武将世家的沈家该有的牌面还是有的,在京中的府邸亦是不小。
偶尔谢銮音回京尝试杀她爹,就住在沈府中。
沈家人从不叫谢銮音五皇女殿下,而是叫她大小姐,亦或少主。
眼下见谢銮音深夜忽然回府,身上还尽染鲜血,具是大惊。
瘸了一只腿的老管家,急急追在大步向前走的谢銮音身后。
“小姐!不久前听说您遭遇刺杀,可叫大伙急坏了,我们想去找您却叫那人百般阻挠,连山谷都进不去。”
“您是怎么回来的,身上染了这么血可无事啊?”
谢銮音向来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好几个世界下来,在辛瑶的熏陶下也找到几分感情。
见老管家追不上她,还是慢下脚步。
“我无事,叫云深速速回京,明日我要见到她。”
沈家人见谢銮音真无事才放下心来,关心询问为她疗伤包扎后,深更半夜又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
谢銮音却是吃不下饭,草草缓了腹中饥饿,便洗漱上床休息去了,想养好精神等明日再去见辛瑶。
她是真有些累了,那么久没睡,还经历了那么多场凶险厮杀,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然而这一夜谢銮音睡得却是半点不好。
夜里一场一场噩梦做着,一会儿看见辛瑶要弃她而去,一会儿又梦见辛瑶冷眼说不爱她了。
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竟还梦见辛瑶要与谢云章成婚!
那梦做的实在太真实,太令人厌恶。
她站在旁边,好像真亲眼看见天京城十里红妆,辛瑶穿着嫁衣一脸笑意的走向谢云章,将手递到谢云章手心,于那人托付终生。
从头至尾,她纵恨死了也不能动半分,只能站在旁边眼见辛瑶嫁于旁人。
谢銮音眉头紧拧,挣扎了好久,才终于从这层层叠叠不停歇的噩梦中醒来。
那时她额头冷汗津津,屋外已经是天光大亮,到第二日晨时了。
谢銮音躺在那里缓了好久,才叫心中一切情绪平复下去,坐起身穿衣服。
屋外人听见她起床的声音,缓声敲门,得到她应允之后才进门。
谢銮音向来是厌恶别人触碰的,从不喜旁人伺候,沈家人知道她习惯,并不会叫人打扰,这会儿有人敲门,定是有事情要禀报。
果然,应声推开门进来的,是谢銮音的下属沈一。
谢銮音穿好衣服立在晨间阳光里。
“什么事?”
苍帝爱监视人,沈家却也在注意着他,关于这老头的动向沈家自然事事向谢銮音禀报。
沈一向谢銮音行了一礼。
“小将军,今晨,那位突然下了道旨意。”
“哦?”正在绑护腕的谢銮音转眸看过去,声音清清冷冷,“他又干什么了?”
那时候的谢銮音,只是随意的开口,随意的顺着沈一的话问上一句。
她没有想到,在问过这样一句之后,会得到那样的回答。
站在前方的沈一,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道赐婚的旨意,那位为二皇女和辛家的大小姐赐了婚。”
这句话入耳的瞬间,谢銮音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中尚未系好的护腕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她下意识的,不可置信的凝声又问了一句。
“谁?他为谁赐婚了?”
于是,谢銮音在沈一口中得到更确切的回答,那声音清清楚楚的冲入耳中。
“是谢云章,和辛家的大小姐辛瑶,要成婚了。”
在这天清晨。
谢銮音被噩梦折磨了整宿终于醒来的清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