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南墟丰神俊朗,眉目清冷。
他抬起眼淡淡的瞥了瞥她,不动声色的道:“神台祭祀只能卜卦问天,无法言出法随。不过.”
他似笑非笑的继续说:“你们符氏的‘洛书真言’似乎可以做到这点,只要公主殿下管住自己的金口,想来便不会一语成谶。”
符景词小小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你在胡说什么,洛书真言乃是天地
再者说,我如今不过才是区区大乘天境,根本无法驾驭‘洛书真言’的力量。”
“区区”大乘天境?
南墟大祭司和路伤雀齐齐眉峰一跳,这真是蚂蚁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同样是大乘天境但已是十六岁“高龄”的南墟大祭司,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被自己小师妹嘲讽了一脸。
但是当他转头不经意的看了看一旁已经十八岁,却还是大乘玄境的路伤雀,顿时又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被嘲讽的最惨的那个人。
俗话说得好,有比较,才有优越感。
南墟微微一哂:不过,这个路伤雀,把他的小公主当成天,从不违逆丝毫,只怕这丫头哪怕说天是赤红色的,他都会觉得公主说的是对的。
也是个好寓意。
而身为普通内宫弟子的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便得见神女。
可惜那孩子实在太小了,且出身贫寒、没读过什么书,当时根本不懂眼前的漂亮姐姐在说什么,也白瞎了符景词难得一见的文雅。
“如今之时正是深秋,既然你叫程灰,那么便取做‘橙黄橘绿’的橙,‘金徽玉轸’的徽——意为秋日获新生,超凡脱尘俗。如此可好?”
当年她才三岁的奶娃娃,又贵为国朝的嫡出公主,依然不曾破例少了这个步骤。
片刻后,她又略带一丝不满的闷声问道:“你做什么罚他跪着。”
此后经年,橙徽渐渐变成了神台宫内外宫弟子们眼中的那个少年天才道长,再到后来,他又变成了人人交口称赞的“少司大人”。
符景词小小声嘟囔道,“也是,他也太小了,真的有五岁吗?”
符景词若有所思,旋即挑了挑眉,笑着再度蹲下身问那孩子道:
渐渐地,他最盼望见到小神女。
只是她那时实在是太小了,具体细节而今事后大多已经记不清楚了。
什么玩意儿?
倒是南墟难得与她意见一致,颔首赞叹。
南墟轻声笑了笑,答:“有的,我摸过他的骨,确实有七岁了。想来他如此瘦小是因幼时家里困苦,所以缺衣少食所致。”
南墟眉心微跳,“你也说了,你目前无法施展‘洛书真言’中言出法随之玄术,那么我即便告诉你哪里遭遇山洪,你此时又能如何?”
她不理会南墟的摇头无奈失笑,笑眯眯的再次看向懵懂的孩子。
她先前还以为这孩子是南墟一时心软,招进外宫洒扫的小道童。若是内宫弟子,确实需要再入宫之前,烧香举鼎,潜心敬神一个时辰才能进门。
符景词闻言错愕抬头。
年仅七岁的橙徽呆愣愣的看着面前如骄阳一般明媚多姿的女孩,下意识的点头应和。
再到后来的日子,虽然神官们承担了小橙徽每日的绝大多数功课,但是那位天人一般的神女阁下,却也时常来寻他看望他。
少女一怔,转头看向地上那孩子。
南墟看了一眼孩子,缓缓摇了摇头,道:“他还小,暂且用不着我,先由神官们教导规矩礼教、识字守礼即可。”
孩子突然沉默的厉害,小小的手指紧紧攥着那盏白玉香炉,用力到微微青白。
“这么说,你是打算亲自教导他喽?”
符景词不服气的指着地上的小孩儿,挑眉问:“就是这般统管的?这孩子应该是难民吧?天宸出了事,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她蔫吧吧的垂下头,似乎有些后悔在孩子面前如此直白的提及这个话题。
“好。”
后来,一个时辰过后仪式结束,如同神明一般的少女拉起小孩儿的手,活泼泼的带着他去神台宫神女清修的神殿昭华殿小厨房,吃了一顿孩子此生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般珍馐美食。
“他是家乡遭遇洪涝之灾的孩子?那他的父母呢?”
他们师兄妹二人几乎一起长大,只一眼,她就瞬间明白了南墟眉目其中含义。
她笑嘻嘻的道:“那以后我便仍叫你小灰可好?这名字,便只许我叫了!”
少女骄傲的一扬首,笑得灿烂又明媚。
“如此甚好,是个好名字。”
片刻后,南墟沉声缓缓道,“既然他今后拜入了神台宫,那么便算作是化外之人了,不若改个奉神之名。”
“不过嘛”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符景词!我想出的名字,自然是天下顶顶棒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