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这种爱玩爱热闹的性子,着实是那种老实不了几天的少年人习性。
在平阳长公主府的秋月宴会大开了眼界过后,这小子直接把心玩野了,恨不能日日都出去厮混。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他这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打小儿就是个出身于江湖乡野的可怜孩子,
这厮甚至放话赌咒发誓,保证自己在中秋节前绝对安分守己不会惹事,就是看看热闹而已。
韩长生斩金截铁,字字千钧的道:
“我就看看,绝对少说话不动手。如违此誓,我就是狗!”
谢昭则在一边凉凉的掀起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你这算哪门子的‘赌咒发誓’,你不做人的时候莫非还少么?誓不狠,则人不立。若你真要发誓,那便来点真货。”
韩长生眨了眨眼,一脸清澈的愚蠢,他不耻下问道:
“真货?比如呢?”
谢昭没有骨头似得靠在院子里的太师摇椅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放在一旁茶几上的面具,漫不经心的道:
韩长生一见有戏,两眼放光。
什么?
沈威今日问道请战“黄金台”路伤雀?
然后,他这回倒也懒得再耍腔,因为这谢昭实在不安套路出牌!
于是他直言道:
“今日,圣王天境的高手沈威、也就是沈大统领的二弟,居然仗剑去了神台宫!
他在山下神台宫的大门处放了话,要‘问道’半步虚空天境的‘黄金台’路伤雀!
凌或在想:到底还要告诉他多少次,行走江湖真的要多动脑子少说话,才能最大可能的减少暴漏自己略带傻气的不足和弱点。
“——好在,有本公子这位智谋无双、机警聪慧的未来神台宫俊秀之才在,行走江湖总会照料你们的。”
“是吧?是吧?”
“算了算了,谅你们也猜不到,还是让本‘江湖百晓通’来告诉你们吧!”
韩长生还是不肯老实,他实在是个闲不住的瓜娃子。
谢昭则轻笑了一声,轻轻摇头,那意思则是:没必要,没必要,你瞧他听得进去么?
这里有最循规蹈矩的礼法体统,更有最多情烂漫的自由情怀。
几乎是每隔几年,都会有这种前月下、雪夜私奔的戏码在昭歌上演。
谢昭嗤笑一声,她不正经?
凌或轻抬眸风,不动声色的落在懒洋洋的谢昭身上一瞬。
先前不是都跟他说过了,南墟大祭司早已有入室弟子,只是还没有到少司考核转正的三年之期,他怎么还在做什么神台少司梦?
谢昭头痛。
他见实在没有听众买账,于是只好借坡下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兴冲冲道:
然后,“没觉得。”
二人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欲语还休、面带纠结,看向那个明显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宛如堃岭雪山海拔高度那般高的偏差的少年。
韩长生还故意停顿了几瞬,本意是想吊一吊凌或和谢昭的胃口,让他们好奇,谁知两人都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怎么?又是昭歌城里谁家有头有脸的贵门千金,跟哪位江湖豪侠浪子私奔跑路了?”
韩长生气结,拍着大腿谴责:
“有屁就放,别憋着了,再憋坏了。”
他瞪眼道:“喂!看你们这副要死不活、没精打采的样子,你们知道今日昭歌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凌或闷得像个石头,除了练功习武,好像再没什么旁的出门游玩的兴趣。
凌或眉心微动,似乎是有些想法和意动。
“那自然是算,如此这般说来,昭歌城中其实已有许多年光景,不曾有过去他们这般境界的高手公开问道比试了。”
韩长生怜惜又同情的看着他,他耸了耸肩,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肤浅!实在肤浅!阿昭,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到底还能不能装点正经事儿。”
于是谢昭轻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这玩意儿有多远走多远别来烦她,那动作嫌弃的好像在赶一只吵闹的蝇虫。
“咱们家凌或人长得出众,武道天赋高,为人又忠厚正派,哪哪都好,可惜了
可惜就是脑子有时候反应的慢了一些,观察力差了一些,有那么一丢丢的傻气。不过嘛,这也无伤大雅!”
韩长生当即卡了壳,他瞳孔巨震,瞠目结舌,好半晌才从嗓子眼儿里憋出来一句。
不过,她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最近懒得和他计较。
“没空理你,自己一边儿找乐子去。”
这话倒不是谢昭随口胡说的,因为这种事情放在昭歌城倒也十分常见。
但也只是勉强可信,毕竟韩大少爷意气上脑、冲动行事时,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谁知道那个本在之前与韩长生“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