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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在京中时,父皇约束得紧,不许他喝酒,也可以独身参加像这样的私宴,更别说喝醉了,顶多小小的酩酊两杯。
怀雍打这辈子没有敞开来喝酒过。
怀雍刚举起酒碗,旁边插过来一只手,仅捏着一个边,就将他的碗给拿住了。
怀雍抬头,照见荆护卫,说:“怎么?父皇有交代不让我喝酒。”
荆护卫:“皇上没说。但是,您才喝了药。药理相通,刚喝完药多半是不能喝酒的。”
怀雍不想被落了面子:“无妨。”
荆护卫视若罔闻,略一用力,就要从他的手中把酒碗直接夺走。
怀雍烦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忍无可忍,顿时蹙眉噬齿,霎时屏息,沉气运力,与荆护卫较劲起来。
看似柔弱的符节令竟然没有直接被横夺酒碗。
这已然足够让众人吃惊了。
众武将见状,纷纷聚精会神、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这可比歌舞让他们觉得有趣多了。
那碗酒装得很满,可在这拉扯中,表面却没有剧烈的晃荡,而是细微地漾开,波纹水圈越来越细而密,像是一线雨点愈发急促地敲在水面中心。
碗先是向怀雍的方向被拉近了数寸,就在碗底即将要回到桌面上时,又硬生生地被拉走。
力气本来就是怀雍的弱项,要是一时爆发不能成,他知自己比力气是比不过荆护卫的。
怀雍在心底骂了一声,接着在面色不变、毫无征兆的同时,猛地松开手。
荆护卫没有防备,一时没有守住力,眼见了整碗酒要洒了,他骤一歇力,碗身一旋,不知怎的竟然把酒液都牢牢地收回碗中。
好功夫!
武将们眼睛一亮,正好出声喝彩,话刚到喉头,却见怀雍出手了。
怀雍仍是只用一只手,鳗蛇般电掣,雨燕似轻巧,他们大多没看清动作,依稀瞧见个残影,大约是点中了荆护卫的手腕处某个穴位,紧接着荆护卫再抓不稳,酒碗眼见了要掉下来。
怀雍上身一动不动,只伸出手,先是托住碗底,接着犹如兜住倾覆的雨点般,将挥洒的酒液通通接进碗里。
洒出些许。
无妨大碍。
在热燥的叫好声中,怀雍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虽用的是海碗,喝得也快,同时还保持了斯文,一大口一大口,更不掩袖。
喝完,面不改色的怀雍将碗倒过来展示,表明自己喝得一滴不漏。
“好!好酒量!”
“令使海量!”
“好身手!”
一杯酒的工夫,怀雍方才感觉自己稍稍融入这个军营了,不再像先前那样格格不入了。
魏将军问:“哦?未曾想令使还有这样的好功夫,还以为您只是个书生呢。”
赫连夜抢过话头,得意洋洋、与有荣焉地炫耀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要小看怀雍,别看他长得这样昳丽美貌,实则也是个练家子,我们在大内师从过同一位师父,也算是师兄弟呢。”
怀雍:“……”
他回过头,甚是无语地斜睨赫连夜一眼。
赫连夜嘿嘿一笑,脸上像是写着:你这样好,我忍不住不显摆嘛。
魏将军笑得豪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大家喝酒!”
一碗接一碗地豪饮后,宴会上的醉鬼七倒八歪醉成一片。
怀雍以前也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这一碗碗酒对怀雍来说有如破/戒,除了饮火般的烫喉刺/激之感,更有一种心理上的畅快肆意。
哈哈。
今天父皇管不着他了呢。
而且,何必要那样严防不许他喝酒?
喝酒原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也没醉。
原来不过如此呢。
就是喝得有些肚胀,让怀雍起身想要去如厕。
他刚要起身,赫连夜敏锐地问:“你要去哪?”
怀雍忽然打了个酒嗝,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忽然露出点孩子气的迷茫之色,说:“我衣服都脏了,我要去换一身衣服。”
赫连夜积极地说:“我扶你去!”
手刚抓到怀雍的袖子就被拍开了,又打了个酒嗝,没好气地说:“谁、谁要你扶?我好着呢!”
说罢。
怀雍直挺挺往前走,他自觉在走直线,可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歪到一边去了。
整完侍奉在侧,滴酒未沾的荆护卫被再一次走歪的怀雍撞到肩膀,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无奈叹气:“雍公子,请让我来扶您吧。”
怀雍依然拒绝说:“不说。”
手掌在他胸前一抵,反力向另一边倒去,又撞到了匆忙赶上来的赫连夜。
赫连夜半抱住他,低头说:“那我送你去好不好?小雍。”
怀雍脑子锈住,迷惑看他一会儿,忘了动弹。
荆护卫哪能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