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外,中南军中军帐内,陈拓卸了铠甲,一身黑色劲装坐桌案后。陈猛和一众副将立于两旁。
“将军,今日为何不继续攻城?京城守军所剩无几,我们只需加紧攻城,定能拿下京城。”一名副将道。
陈拓摆摆手,“京城城墙坚固,赵渐石准备充分。你们也看到了,两天下来,守城军的确死伤不少,我们也损失颇大,继续强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已将京城围得密不透风,城内缺粮,早晚城破。今日找大家前来,是想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破城。”
副将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头沉默。更好的办法?除了强攻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拓见无人开口,看向站在陈猛身旁灰袍男子,“徐先生有何想法?”
徐先生年过三旬,一身灰色长袍,脸颊削瘦,鬓角留有长髯,一副文士模样。站在一众武将中显得十分惹眼。
徐先生抬手捋了捋长髯,缓缓道:“赵康登基后加固了京城城墙。京城守军虽不多,却易守难攻。我们若继续强攻,即便最后打进城,也会两败俱伤。等花景峰长佑军一到,我们同样守不住。”
陈拓满意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我不急于攻城,原因也正在于此。不知先生可有妙计?”
徐先生略一沉吟,“我们这两天主攻南门,其余三门只围不攻,将军做得很对。”
陈拓听出些意思,笑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徐先生点点头,“兵法云: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属下以为可用声东击西之计。”
陈猛忙朝徐先生拱手,“请问先生,如何声东击西?”
徐先生上前两步走到桌案旁,伸手指着案上舆图道:“将军,攻城择其一点,我们主攻南门,守城军兵力大多也集结于此。如果我们现在把攻城地点换一换,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副将们也都围到桌案旁,屏息听徐先生继续往下说。
“京城北门离此较远,我们现在调兵前往很难瞒住对方。东门外地势宽阔,不利于隐藏。只有西门离此较近,城外又有树林遮掩。我们可以悄悄派兵前往西门,趁城中疏于防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无论西门或南门,只要城破,守城军根本无法抵御中南军。”
陈猛大喜,“好,我这就去调兵。”
徐先生赶紧伸手拦住,“哎,少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派兵去西门,南门进攻也不可停,所谓声东击西,必须要牵制对方。”
“好!先生此计甚妙!”陈拓大声赞道:“陈猛,你今夜率兵去西门,为父在南门这里佯攻掩护。”
徐先生含笑点头,“将军明鉴。”
京城街道空空荡荡,灰败清冷。酒楼茶肆上了门板,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有胆大的打开半扇窗向外探头探脑,看见巡哨士兵远远走来,吓得“啪!”一声又赶紧关上窗。
成王府。裴衡向赵渐石禀报,“王爷,陈猛正在集结中南军后军。”
“后军?”赵渐石凤目微眯。行军打仗,前军上阵,后军断后,陈猛无缘无故集结后军做什么?
赵渐石想了想,眼中忽然闪过寒芒,“去盯紧陈猛,有情况再来禀报。”
“是,王爷。”
程喜手下用了大半日才将大坑填满,此番折损近一百骑兵,人虽不多,却又耽搁了脚程。
坑已填平,程喜率军重新上路,这次他再也不敢轻易去追花显。
京城外,天黑后,陈猛率领一万中南军士兵悄悄离开南城门。
今夜无月,陈猛带人借着黑夜掩护朝京城西门疾行。丑时刚过,陈猛已隐约看见前面西城城墙。
“少将军,您怎么来了?”围城副将看见陈猛诧异道。
“这里怎么样?”陈猛问。
“回少将军,并无异样。”副将抱拳。
陈猛看向西城城楼。城头上点着几盏昏暗的灯笼,几名守城士兵正来回巡逻,一切看似都很平静。陈猛嘴角浮起冷笑,看来赵渐石并未发现他们。
陈猛率人耐心藏在树林里,天蒙蒙亮才命令队伍悄悄向城墙靠近。
城上依旧安静,巡哨士兵好像并未发现城下不断接近的中南军士兵。中南军士兵越跑越快,眼看已经逼近城下,陈猛大喜过望,看来今日定能一举攻入京城。
陈猛抬起手,正准备下令吹号角。
忽然,城头“当!当!当!”响起一阵急促锣声。锣声过后,垛口处突然涌出无数弓箭手。
弓箭手二话不说,张弓搭箭,对着城下中南军士兵一通乱射。“嗖!嗖!嗖!”,中南军士兵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得手忙脚乱。手中盾牌尚未举起,便被射倒在地。
城头此刻火光大亮,一排排士兵手持火把出现在城头。火光掩映下,赵渐石一身紫衣缓步走来。
“陈猛,还不出来?”赵渐石在垛口前站定,面无表情道。
陈猛大惊失色。赵渐石!赵渐石怎么来